大衛弗萊 訪臺首演,詮釋巴赫《郭德堡變奏曲》 – 今傳媒 JNEWS

〔今傳媒/記者張忠義報導〕由力晶文化基金會鼎力贊助的「力晶2023藝文饗宴-大衛•弗萊 訪臺首演 郭德堡之夜」在樂迷引頸殷盼下,法國鋼琴家大衛.弗萊終於來臺,5月10日將在臺北、5月12日高雄演出巴赫全本《郭德堡變奏曲》。

新象藝術總監樊曼儂老師表示:「在現代我們很少覺得巴赫作品是帶有詩情畫意的,但是從David Fray的指尖彈奏出的,是一篇篇的詩篇。講到天、地、宇宙、講到內心世界,因此希望能夠邀請他。經過三年疫情的延宕,今年終於盼到他來。大衛弗萊很幸運地,集上天鍾愛於一身,顏值高,人又謙遜地完成音樂的每一個詮釋。很感謝在古典音樂界有這些年輕的優秀音樂家代代傳承、創新。」

大衛弗萊說,他跟巴赫的關聯是先「聽」開始的,先聽,然後才開始演奏巴赫。在他10、11歲時,聽到「馬太受難曲」,驚為天人,從此改變了他的人生。

就算是後來在音樂院就讀時,也還不自認有信心能駕馭巴赫的作品。經過時間歷練、摸索如何與巴赫相處,所以這才開始彈奏巴赫。

23歲畢業巴黎音樂院進入研究所,老師雅克.魯維耶(Jacques Rouvier)對他的態度視他從學生改變成藝術家,從此他在演奏上發揮更多的自由度。這時大衛弗萊EMI 第一次發行,4觸技曲,布列茲,在錄製的過程,他學到也認識到,如何在現代、用現代的鋼琴詮釋巴赫所處巴洛克時期的作品,探詢自己的音樂主張,這樣的探索因此成為他新的挑戰,也正持續進行中。

學習是不休止的,每一個演出、錄製,都是新的挑戰。
巴赫的法國組曲在織度上,其節奏接近大鍵琴,這便很不同於郭德堡變奏曲。大衛弗萊表示,巴赫創作不受限於服務某一個樂器,而是以其藝術中心為本體來創作作品,因此巴赫作品可以改編給小提琴、長笛、大提琴等等樂器,改編後依然很悅耳動聽,原因正在於巴赫作品的藝術價值是大於那個樂器的特色。這讓大衛弗萊對巴赫的音樂著迷不已。

關於錄製巴赫作品,是如何開始的? 大衛弗萊說,是從法國組曲開始,四個觸技曲,小提琴奏鳴曲,2、3、4部鋼琴協奏曲,一直到最新近的郭德堡變奏曲。原本不是要錄製郭德堡,但他荷蘭經紀人強烈建議他必須彈奏郭德堡。他害怕郭德堡變奏曲的原因,要追溯到從小聽顧爾德彈奏郭德堡,由於聽得太頻繁,既定的詮釋已經印在腦海,一時不知道如何做新的詮釋。他決定接受挑戰,當他翻樂譜時,發現樂譜給他訊息,瞬間忘掉別人的版本,開始研究郭德堡變奏曲。他研究的方式,是從「人聲」開始,以對話、腔調、唱歌等等人聲的變化幫助自己解構巴赫作品。因為他認為研究巴洛克時期作品,必須用巴赫當時的樂器,才能最貼近當時的精神,而人聲是最單純雋永。大衛弗萊認為郭德堡變奏曲最有趣之處是「結構」,這首變奏曲是巴赫作寫給單一樂器最長的變奏曲。巴赫作品像是建築物,要從建築結構與比例上加以解構,不能將它彈成30個小品,而是從每一個主題下加以變化,在節奏、速度如何調配,找到一統性,以及貫穿這30個曲子的中心精神,這就是大衛弗萊認為困難的挑戰。

如果這30首曲子只彈奏某一變奏段,可能變成各自的不同,速度有快慢。但是如果連串全本,那麼就把自己當作是建築師,解構後再整體調配速度、節奏、比例。

有趣的是,大衛弗萊在完成專輯的錄製之後,就「不會再聽自己的CD」,只把它當作是一個存在的事實,這意味著音樂家永遠不滿足現狀,不重複,不會彈成一樣的,每一次當下的詮釋,都是非常特別的,其中可以找到不同的變化。因此,即使樂迷已經擁有專輯,來到不同的音樂廳,狀態也不同,表現出來的音樂不一樣,這是音樂家養成的過程,創造獨一無二的時刻,也是鼓勵樂迷進入音樂廳親聆現場演奏為什麼那麼重要的原因。

大衛弗萊在錄製專輯前的準備工作,他的原則是,不多聽其他人版本,甚至徹底切割其他人作品,以免受到影響。「這是我做的風格,翻開樂譜就開始研究,照樂譜的指示,探詢自己的主張是甚麼,適不適用有其他的可能性,所有的事物都可以啟發我、激勵我、給我靈感。」

大衛弗萊並謙遜地表示,他自認不是巴赫專家。當聽者讚美他是詩意盎然的巴赫詩人時,他表示,這得由聽者自己決定。
當談到顧爾德彈奏巴赫,是呈現非常節制的、機械式的,這套在顧爾德是成立的,他並不認為一定是這樣。但是顧爾德影響後世甚鉅,就變成後學者一貫的如顧爾德,好像很制式地認為德奧風格就必須得這樣節律,他並不苟同。他認為巴赫的音樂是非常感性的,無論是巴洛克時期、浪漫時期的作品,都在講人的感性與感情,大衛弗萊認為不應該用風格去限制,他會依循自己的感覺去詮釋,每個人用的方法不同,但都在表現感情,其感情濃度是同樣深厚的。